更新时间:2018-10-19 22:18作者:三水老师
直到辞世,母亲也没能说一句话。
母亲就这样默默地走了。
我们在焚烧母亲的遗物时,有人提醒我说,你妈老捏忱头,拆开看看吧。看来,母亲的旧棉布枕头不止我一人注意。
忱头被拆开了,旧棉絮拽了出来,一层一层的剥开,果然有了重大发现。从旧棉絮的夹层中间,找到了两个蓝布小包。打开一看,一个包里有一叠钱,数一数,足足有两千多块钱。看着这些钱,我的心一阵揪痛。我从心底里发出呼喊:母亲呵母亲,你一个家属,没有工资,钱都是我们这些儿女们时不时偷偷给的,那时我们的工资也不高,每次给的也不多,不像现在一给就是几千几千的。想起来,母亲要节约积攒这么些钱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工程呵!而另一只小包打开来,里面全是粮票!有六十年代的全国粮票,七十年代、八十年代的新疆粮票,算一算,有好几百斤!看见这些粮票,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一盆一盆的野菜稀汤,那一蓝一蓝的玉米窝头,那些让人永生难忘的艰苦岁月。
看着这些东西,一屋人哑雀无声。
母亲留下的这些昭示着什么?
我终于明白了,母亲,虽然你没有留下什么遗言,但您留给我们的是勤俭和节约的高贵品德,它将激励我们勇敢地面对生活。
这可是母亲留给我们的无价之宝呵。
我的心被震撼了,我从心底深处呼喊着:“妈妈……”热泪却早已挂满了两腮……
吃什么好?只要是湘菜,什么都成。看见邻桌在大嚼萝卜干炒腊肉,对服务员说,就上这个。
由这道菜想起了母亲。母亲和父亲都是湖南人,自然能吃到一起,母亲会做,父亲会吃,珠联璧合,颇有点像陆文夫在中篇小说《美食家》里写到的那对特殊年代结合的夫妻。母亲最拿手的就是晒萝卜干,腌萝卜干,熏制腊肉。萝卜干炒腊肉我从小就不陌生。有困难找警察,有委屈找母亲,今天母亲早已去了天国,我就点这道菜替代母亲的关爱吧。
小时候在农业连队,猪肉稀少,连队职工每家一年也就是养一口,多了养不活,人还没有东西吃呢。哪一家杀了猪,差不多给全连汉族职工家都多少送一点,你送我我送你,一年到头时不时也能解点馋。这猪肉只能称得上是产品而不是商品。商品猪那时也有,不多,都是地方公社大队小队的老乡偷偷摸摸用拉拉车推来卖的,愈肥愈能卖出好价钱。有四指膘的猪肉是一等肉,一块四毛五一公斤,三指膘的是二等肉,一块三毛八一公斤,二指膘以下的是三等肉,一块二毛七一公斤。有时肉是晚上送来的,又没有电灯,用手电照着,黑乎乎地看不清,第二天才知道买的是母猪肉,于是全连人都骂那个缺德的家伙,肉还是照吃,聊胜于无嘛。板油是单独卖的,可以炼油。买肥肉也是为了炼油,那时清油奇缺,连队大人小孩每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