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8-11-24 14:46作者:李一老师
清早,收拾停当后,和往常一样我一路小跑赶去上班,路过菜场街口时,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了我的鼻子,深吸一口气,细细一辨,艾蒿,是艾蒿!我猛然想起端午将至。循着艾蒿的香味,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儿时……
小时候,我和小伙伴们从年头一直盼到年尾,就巴望着过年,好穿新衣,吃许多好吃的东西。盼了许久还不见年的影儿,赶上端午,管他节大节小三七二十一,我们逮着先热闹一把,权当过年的预热好了!
这不,端午那天一大早,我们几个小家伙就早早起来,手拿镰刀,到田边去割艾蒿,据说那东西能驱蚊辟邪。一个个麻利地完成任务后,都急匆匆地往回赶,边走还边嚷嚷“端午不插艾,死了变成老鳖盖!”那声音能传得老远,仿佛只有用这种鬼嚎才能真正表达出大家伙儿对节的渴盼。
还没到家门口,就远远闻见了炸油箱(yóuxiang方言,就是糖糕)的浓郁香味,(可惜我老妈不在行!)冲进院子,只见厨房门口已摆上了方桌和小板凳,桌上一大盆煮熟了的粽子泡在水里,绿叶白绳,有棱有角,几个粽子还调皮地裂开了嘴,露出几粒白米,仿佛冲我龇牙笑呢,惹得我丢下怀里的镰刀和艾蒿,也顾不上洗手,急急逮一个在手里,匆匆剥去苇叶,用最长的那个尖尖角在旁边盛着白糖的小碗里戳上一下,再往嘴里那么一塞,糯米的软糯,苇叶的清香顿时胀满了我期待已久的每一个细胞。
眨眼的功夫,一个粽子没了踪影,接着,我又顺手从旁边的竹匾里掂起一个青皮鸭蛋。那鸭蛋圆溜溜的,摸在手里滑滑的,还有一丝温热呢。我忽然想起,就在大半个月前老妈派我到一个高坡上挖黄泥,说是腌鸭蛋要用。“原来就是为你们呀!”于是,我毫不客气的在桌角敲开了鸭蛋,剥去硬硬的蛋壳,轻轻咬上一口,咸淡正好,再咬一口,蛋黄如十五的满月一样金灿灿的,直往外汪油,顺着我的手指一下子就流了下来,我赶忙歪头、伸舌去舔,又咂了咂嘴,好像那油里也充满了鸭蛋的咸香。
“快来呦!香喷喷、热乎乎的油箱出锅喽!”随着一声吆喝,老爸端着盛满油箱的搪瓷盆从厨房出来了,妈妈抱着弟弟紧随其后。一见我最爱的吃的油箱来了,我迫不及待地捏了一个过来,烫得我左手换右手,右手又忙把油箱扔向左手,最后用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油箱的边送到嘴里,轻轻咬上一口,烫得我连哈带喘,也没顾得嚼上几下,就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,但是油箱的甜香早已浸透了我的身体。
这时,妈妈放下怀里的弟弟,把艾蒿插在厨房门头上,又顺手给我盛了一碗米酒汤。还没端起碗,米酒的醇香早已扑鼻而来,抿上一小口,酸溜溜的,甜丝丝的,还带着些许温热,刚喝到嘴里就顺着嗓子滑进了小肚肚里,只留下满口的醇香和无尽的回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