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8-10-28 22:31作者:三水老师
翁元,1930年出生于浙江省寿昌县。中学肄业后,于1946年报考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卫士。随扈蒋介石败退台湾后,先后担任蒋介石内勤侍卫、贴身侍从副官;1975年蒋介石去世后,又任蒋经国贴身侍从副官,一直到1988年1月13日蒋经国去世后退休。他为蒋家服务四十余年,耗费了他大半生宝贵时间,见证了蒋家在台湾由强势到衰微的历史。
1975年4月5日上午,蒋经国和往常一样,一大早就到士林官邸看望他父亲。通常,他会在早上与蒋介石就一些政务做短时间的交谈,交谈时,从不避讳我们这些在一旁的随侍。一会儿,他就退出房间,下楼离去。
我记得那天特别闷热,气压也异于往常,天空乌云翻腾,似乎从空气中都能让人嗅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。
5日下午,轮到我4-8小时当班随侍老先生。那天我觉得他似乎比以前情绪还要烦躁,他不停地起床又躺下,躺下又想再起来,这样反复好几次。医务人员在一旁见他情绪那样不稳定,就劝慰他,要他多休息,不要这样一下起来,一下又躺下。他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,对医官的劝说根本置之不理,医护人员无可奈何,只好任由他这样上上下下。那时,老先生原先的小便带血和高烧都已经缓和下来,然而他的心脏扩大和时常间歇性停止跳动情形,还是此起彼落,时有所闻。
晚上,蒋经国又回到士林官邸陪宋美龄晚餐后,他照例先向老先生请安,然后在他书房内两人谈了几分钟,蒋经国见老先生似乎有些倦容,就告诉老先生:阿爹,你累了就休息吧。走出房门之前,还吩咐医官给老先生吃几颗镇定剂。
蒋介石去世后,遗体置于台北中山纪念馆。当时,翁元与其他两位侍从必须轮班照看遗体
医官把药丸给老先生服下后,已经是晚上8点钟,到了我交班的时间。于是我把任务交给下一班的副官李振民。交了班,我就回副官房间,想好好睡上一觉。
正在我意识朦胧的时候,依稀听见楼上楼下非常急促的脚步声,忽而跑向东忽而跑向西,而且越来越急促,越来越杂乱,因为自己忙了一整天,实在已经累得不省人事,便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。
?大约是晚上11点的时候,李大伟突然把我从睡梦中摇醒,我还以为是换班,我睡眼蒙中觉得自己没睡多久,为什么就要我换班:干什么!轮到我上班了吗?李大伟神情紧张地说:什么上班,老先生都已经过去啦!快点起来,大家现在忙得一塌糊涂,起来帮忙!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,匆匆起床,李大伟才告诉我整个事情的经过。
原来在晚上8点55分左右,老先生已经沉睡多时,可是孰料心电图上的心搏曲线,突然变成一条白色直线,当班的护士和李振民召唤所有的医护人员立即进行急救。
那天值班的医官是俞瑞璋,他身穿睡衣,狼狈不堪地冲到老先生的病榻前,二话不说,就给老先生实施急救,包括实施电击。可连续做了几次电击,老先生的心脏一点反应都没有。这时,医疗小组知道事态严重,要救活老先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,于是立刻向宋美龄和蒋经国汇报这个不幸消息。
蒋经国从士林官邸回到七海官邸,正要上床就寝,没想到电话铃声大作,要他立刻再回士林官邸,蒋经国本身也对这次的紧急情况心知不祥,等他赶到士林官邸,老先生早已归西,没有交代任何遗言。
我进房门的时候,见到屋内人声鼎沸,蒋经国先生在房间角落的壁炉边低声啜泣,夫人宋美龄则在病榻边面色冷峻而忧戚,显得非常难过,现场一片忧伤悲戚的气氛。医生放弃了急救之后,已经开始在为老先生戴上假牙,然后通知副总统严家淦等当局高官,请他们速来士林官邸见总统最后遗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