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8-06-16 23:41作者:李天扬老师
这是个光怪陆离的悲剧故事,也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,我从第一眼开始看到就一直一直看到了结尾,故事的发展和高潮揪住了我的心。曹禺的作品善于精巧布置激烈得仿佛要把人给融化掉,而《原野》,冲突最为深重。仇虎的困境就是两难困境:如果不去报仇,那么他就无颜面对死去的亲人,如果他报仇,那么他将杀死他小时候的玩伴焦大星。前一种会让他陷入不孝,后一种会让他陷入不义,这就是文学作品中被津津乐道的“两难情况”,当一个人不管如何都不得不一步步地走向毁灭时,悲剧的意味就显现出来了。就像写作学老师曾在课堂上说过的《俄狄浦斯王》,这是命运的悲剧,不知起源,无法反抗,终其一生受着命运的摆布。对于虎子来说,复仇的成功非但没有给他带来心理上的安慰,反而给他造成了几近崩溃的精神痛苦和困惑。而焦家罪有应得的报应非但没有给我带来解恨的心理感受,反而让人就得悲惨而不忍,焦母在风雨从林的原野中为小黑子招魂的凄厉的哭声,更猛烈的加剧了仇虎精神与灵魂的崩溃,这一幕幕人性悲剧的上演,看得人胆战心惊。
舞台背景和灯光的运用也非常,那纵深感级强的舞台和漫漫蒿子地的效果,给人以极强的震撼,整体红色的灯光也恰当的营造了《原野》那种狂躁、暴烈、紧张的氛围。我还不是很懂悲剧,也没有很高的审美能力,我无法用语言准确地说出这种感受,它深奥,晦暗,但是却给予我很多思考。
我在想,这个悲剧是一定要发生的吗?会不会可以有另外的解决方式呢?我想到了佛教的慈悲观,就人来说,也是由各种因缘聚会而生,即生理的,心理的多种的组合,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独立的自我存在。竟然人不能作为自身的主宰,人生无常,毕竟空无,这就构成了人生的痛苦,一切皆苦的价值基础,如何离苦得乐,抚慰、缓解和拔除痛苦,也是人生的一种根本的需要。特别是当我看到仇虎带着金子迷路在无尽的黑暗中时,我感到只有一个善良的人才能坦荡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,不愧于世界。当我们对他人心怀慈悲时,我们的内心是温柔幸福的,这种柔和能让我们感到安宁与祥和,从而获得满足。由此看来,如果仇虎以一种宽容的心对待焦家,放下仇恨,放下报复,就带着金子离开,那么会有怎样的结局呢?会不会依旧不安,时刻被父亲和妹妹的冤魂所缠绕。我不知道,似乎每一种结局都无法两全。
说到底,《原野》并不只是关于仇恨与复仇的故事,而是一次有关生存与人性之间压抑与折磨的独白。